慢性伤口细菌生物膜处理方法的研究进展
2015-02-04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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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生物膜;慢性伤口;护理
慢性伤口细菌生物膜(bacterial biofilm,BBF)是 细菌附着于伤口床,与自身分泌的细胞外基质成分 相互融合形成的一种膜状组织,它由细菌及其产物、 细胞外基质、坏死组织等共同组成[1]。临床多见于压 疮、糖尿病足溃瘍、下肢动静脉溃疡等慢性伤口。BBF 增加了治疗难度,影响愈合效果。现有多种方法去除 慢性伤口 BBF,综述如下。
1.3其他物理清创技术1物理清除 1.1机械作用清创方法 伤口清创是清除BBF关键的第一步[2],临床常用 锐器清创去除影响伤口愈合的失活组织、腐肉和坏 死组织、异物及愈合不良组织,包括清除潜行和窦 道,保留活性组织[3]。清创不及时和坏死组织和异物 的残留容易引起金黄色葡萄球菌和铜绿假单胞菌等 细菌定植,引发二次感染。为提高患者对清创的耐受 度,无痛清创备受关注[4]。水外科技术又称超声雾化 水流技术(简称水刀,Hydrosurgery)是近年推出的无 痛清创技术之一,其基本原理是基于液体喷射技术, 应用精确控制的超声速细水流去除伤口床的腐肉、 组织碎片、菌落等,同时保持伤口床的干净湿润。2008 年Caputo等[5]使用此技术对22例慢性腿部溃疡患者 进行清创,同时对19例同类溃癀患者采用手术清创 作为对照,结果发现超声雾化水流技术清创比手术 清创时间短,速度快,纱布和生理盐水等耗材量使用 减少,疼痛明显减轻。由此分析,超声雾化水流技术 能提高清创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且操作简便,清创快 速。在今后的应用中需要探索其适应证、操作方法和成本效益,以便推广。 1.2负压伤口治疗 负压伤口治疗(negative pressure wound therapy, NPWT)是近10年来提出的伤口治疗新方法。其中 负压辅助闭合技术(vacuum-assisted closure,VAC) 治疗慢性伤口作用明显。该疗法有助于改善局部血 流、减轻组织水肿、促进肉芽组织生长并有效减少细 菌数量[M]。为提高VAC运作效率,2008年,Gabriel™ 使用VAC结合水流滴注(instillation)治疗15例难愈伤 口,先水流滴注30~45s,注人的液体容量大约在50~ 75ml,溶液保留Is,将负压吸引值设置为-125mmHg (lmmHg=0.133kPa)运作2h,结果发现较单独使用 VAC治疗,15例伤口的面积缩小率,细菌清除率和伤 口愈合率速度都大大加快(P<〇.〇〇l)。在实际临床操 作中可依据伤口面积大小,深度及有无潜行决定滴 注的溶液量,速度和保留时间。2013年Davi^[9]通过 动物实验,在伤口治疗过程中将水流冲洗(irrigation) 与负压吸引同时进行,保持伤口 床干净湿润的 同时可以去除残留的纤维组织和凋亡细胞,治疗21d 后发现伤口愈合速度加快,经电子显微镜观察,细菌 定植数量由原来的7xl07cfu降低至2000cfu。关于负压封闭治疗是如何抑制BBF形成的机 制,\@等[1«通过建立铜绿假单胞菌生物膜体外模 型,使用负压结合泡沫银2周后,显微镜下观察到BBF 内细菌数量明显减少,推测可能由于负压对伤口组 织产生的微观形态改变,破坏了 BBF原有的厚度结 构,控制了膜内细菌的播散,从而有效减轻了伤口感 染。但体外实验暴露因素多,实验有效性和证据等级 都有待考证。特别是有文献[11]报道,即使严格按照指 南正规实施VAC治疗2~3周后,有些伤口细菌含量依 然很高,伤口床颜色暗红,分泌物有异味。鉴于负压 伤口治疗技术的日趋成熟,未来实验设计的重点可 优先考虑临床研究,多学科之间交叉合作,探索在 负压封闭下的低氧环境中,BBF内的细菌是否发生 了某种变异导致了BBF无法继续生存?还是伤口微 环境的变化,例如伤口温度、酸碱度及渗液成分的改 变影响了伤口愈合的病生理进程? 其他清创技术主要包括超声波和电刺激。有文 献报道[12]称较低强度和频率的超声能增强庆大霉素 对铜绿假单胞菌、大肠杆菌的杀菌效力,处理6h即可 完全杀灭定植14h的BBF。另外,将BBF暴露在仅有 6V电压的环路中几分钟,发现阴极和阳极的BBF菌 体分别减少了 10000倍和100倍™,这说明电刺激也 许可以成为治疗BBF相关感染的又一有效方法。 以上所归纳的物理方法中,临床上多见锐器清 创,对BBF存在的伤口需要逐步分次清创,特别是要 去除积聚在伤口表面的一层膜状组织,以暴露基底 新鲜肉芽为宜。合理有效地清创后,对伤口分泌物行 细菌培养,取基底组织做病理检查,可以明显发现伤 口细菌含量减少,炎症反应减轻[2]。有研究[l4i显示, 清创后的24~48h,BBF对于抗菌治疗更敏感,因此清 创后的伤口可辅以局部抗菌剂,解决残留的、未成熟 或者更为敏感的BBF。负压作为一种辅助的物理疗 法,将其与抗菌溶液相结合治疗BBF存在的伤口, 其应用价值在临床上日益得到重视。超声波和电击 两种方法目前报道多见于体外实验。超声波清创技 术对于不同的伤口和定植细菌,其频率、强度及清创 时间都需要进一步研究和规范。电击虽然清除BBF 效果明显,但也存在损伤正常组织和细胞的潜在危 险,临床推广有一定难度。 2化学清除 2.1抗生素的应用对生物膜的作用 抗生素治疗伤口历来颇有争议,一般来说只有 伤口伴有红、肿、热、痛等炎症反应或者患者出现菌 血症症状时,才考虑全身抗菌治疗[15]。对于有BBF存 在但未出现感染症状的慢性伤口,全身抗菌治疗时 药效会降低25%~30%。因为细菌形成生物膜后其耐 药性可以增加到游离状态的1000~ 1500倍[16],而不 恰当的使用抗生素反而促进菌膜形成[17],因此建议 优选抗生素,联合使用抗生素。大环内酯类药物与加 替沙星起到协同杀菌作用,而罗红霉素通过抑制铜 绿假单胞菌多糖蛋白复合物合成,增强氟罗沙星对 BBF的渗透,提高灭菌效果。克拉霉素联合头孢唑林 或万古霉素则可以破坏BBF,使用72h后都可清除金 黄色葡萄球菌感染™,同时需要根据BBF的结构特 点,针对性地使用抗生素,如氟喹诺酮类清除生物膜 作用最强,亚氨培南和头孢他啶作用较弱;大环内酯 类对细菌细胞外多糖基质的穿透力最强,氟喹诺酮 类和P-内酰胺类次之,氨基糖甙类最弱[19]。目前,将传统抗生素与特定的抗BBF制剂联合 对抗BBF是研究的重点和热点,如利奈唑胺与乙酰 半胱氨酸搭配使用,乙酰半胱氨酸具有降解胞外多 糖、破坏细菌黏附从而抑制BBF形成的功能,两者联 合可发挥协同功效,有效减少表皮葡萄球菌BBF的 形成™。虽然全球都在研发全新抗菌制剂,但是单 一有效成分研究较多,缺乏临床试验以及综合的药 物动力学分析,预计这是未来攻克BBF的又一研究 热点。 2.2局部抗菌敷料对BBF的作用 含银敷料是目前公认的广谱型抗菌敷料,具有 抗菌性能,在治疗BBF的伤口中首选银离子敷料。当 银离子浓度高达5~10g/ml,24h可清除伤口 BBF中 90%的细菌,48h内高达100%夂。银离子可以阻碍包 括细菌、真菌在内的各类微生物与宿主细胞竞争氧 气与养分,抑制代谢毒素的产生、下调生长因子表达 及局部抗炎作用,有效控制伤口环境中微生物的生 长,从而显著改善伤口的愈合;22。 碘对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MRSA)等病 原体有杀菌和抑菌性能,临床上使用也较广泛,但是 存在细胞毒性以及患者不舒适等问题,有研究证实 卡地姆碘可以有效防止BBF生成而且不会引起组织 损伤。蜂蜜被用于治疗感染性伤口已有2000多年的历 史。有报道称%蜂蜜对60种细菌有抑制作用,包括需 氧菌、厌氧菌、革兰阳性和阴性菌,能够加速伤口愈 合。关于医疗蜂蜜去除BBF的机制,有研究认为是 由其高糖成分的渗透性作用所致,也有提出植物素 起重要作用,目前尚无统一结论。在临床实际操作中,只有先对伤口进行有效清 创和冲洗,抗菌敷料才能有效发挥作用。但是患者个 体性的差异和不同伤口中细菌种类的不同,导致菌 膜内的PH环境可能会破坏敷料的分子结构和生物 成分,从而降低敷料抗菌效力,所以需定期对伤口行 细菌培养,比较抗感染治疗效果。传统的无菌拭子擦 拭伤口分泌物行细菌培养,药敏结果可靠性较低,建 议使用分子生物技术准确识别伤口内微生物种类和 性质™,或者使用泊洛沙姆凝胶作为培养基检测抗 菌敷料的有效杀菌率和耐药性。 3生物疗法 蛆虫疗法(maggot debridement therapy,MDT)是 指利用无菌医用蛆虫(丝光绿蝇蛆虫)蚕食阻碍伤口 愈合的坏死组织和细菌,减轻炎症反应,促进组织再 生的一种自然生物疗法™。该疗法的优势在于蛆虫 清创不影响伤口周围健康的组织,蛆虫可以进人到 外科手术都难以到达的深部创面,如潜行、窦道等厌 氧菌容易形成BBF的部位。蛆虫在吞噬腐肉后的排 泄物或分泌物(excretions/secretions,ES)含有独特的 胶原酶、类胰蛋白酶、类糜蛋白酶以及含有抗微生物 的抗菌酞,能将坏死组织分解成半液状泡沫,然后进 行消化从而降解菌[28]。无菌蛆虫主要用于清除革兰 阳性菌生物膜,但喂食多种细菌后的蛆虫(Bacteria- Pretreated Maggot)比无菌蛆虫更能有效地抑制革兰 阴性菌生物膜,如铜绿假单胞菌等[29]。未来蛆虫清创 可能是一种极具潜力的清除生物膜的方法,但尚需 进一步研究其机制,以便临床更好地掌握应用方法 和时机。 4其他方法对生物膜的抑制作用 金属离子:除了银离子广泛应用到感染伤口的 管理,已经通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审 核用来治疗癌症引起的高钙血症的过渡金属镓,最 近被发现还能抑制和杀死浮游的和BBF中的铜绿假 单胞菌,并能抑制BBF的形成™。在大鼠肺部感染模 型中,早期镓治疗能够使细菌数量降低约1000倍,这 表明镓在治疗急性和慢性感染方面都具有很好的潜 力[31]。 乳铁蛋白:乳铁蛋白(lactoferrin,LF)是乳汁中 一种重要的非血红素铁结合糖蛋白,其抗微生物活 性最引人注目。乳铁蛋白对许多微生物,包括革兰阳 性和革兰阴性需氧菌和厌氧菌及一些真菌,都具有 不同程度的抑制和杀伤作用。体外实验证明,乳铁蛋 白通过黏附,继而分解BBF的胞外多糖,加快渗透到 膜内将细菌杀灭[32]。在临床上乳铁蛋白已成功用于 生物膜引发的缺血性伤口™。 木糖醇:木糖醇即戊五醇,是一种可以替代蔗糖 的五碳糖醇。它在预防龋齿、减少牙斑和巩固牙齿方 面有很大作用。Katsuyama等[34]将木糖醇与法尼醇合 用治疗特异性皮炎的患者,显微镜下尚未发现金黄 色葡萄球菌生物膜形成,推测可能是木糖醇通过糖 酵解破坏了胞外多糖,但还需进一步研究05]。 阳离子抗微生物肤(cationic antimicrobial pep- tides,CAPS):该生物肽是近年来发现的一个新型抗 菌肽大家族,是一类富含精氨酸的阳离子低分子短 肽,广泛分布于动物、植物和昆虫体内[36]。由于其具 有高效、广谱抗菌作用,且不会像抗生素那样产生抗 药性和不良反应,因此具有很好的应用前景。文献报 道称 RNA HI 抑制肤(RNA 皿 inhibitory peptide)能 够非常有效地治疗严重的多种微生物感染,包括像 MRSA等耐药性极强的细菌[37]。 破坏群体感应(Quorum-sensing,QS)系统:由于 群体感应信号系统在调节细菌致病因子的中心作 用,国内外学者设想它可能是一个控制感染性疾病 的新靶点,希望通过它来抑制致病菌致病因子表达 以达到治疗目的[38]。群体感应阻滞剂(Quorum-sensing inhibitor, QSI) 包括 卤代呋 喃酮、 海洋细 菌环肽 化合物CP2、甲基链烷酸盐、葡萄柚汁、大蒜提取物 等。它们不仅能够下调许多细菌毒力因子的表达,而 且能够增强细菌对抗生素的敏感性。 其他方法还有酶清除,利用酶促进生物膜的解 离,包括褐藻胶裂解酶、脱氧核糖核酸酶I (DNase I )、多憐酸酿激酶(poly-phosphate 1^11336,??1〇等[38]。 天然产物如北美洲酸果蔓果汁中的原花青素、黑檀 树的熊果酸以及绿茶多酚等都对生物膜有很好的 抑制作用™。其他还有基因工程药物、中药以及干细 胞治疗等。 5思考和展望 目前国内关于慢性伤口 BBF的护理研究较少,国 外则以美国拉伯克西南伤口护理中心为代表进行了 深人研究,早在2008年就提出“基于生物膜的伤口护 理(biofilm-based wound care)” 的概念,即以抑制 BBF再形成为基础,成功去除BBF为目标,带动提高 其他治疗护理方案(如植皮,转皮瓣或负压伤口治疗 等)有效性,持续将伤口从难愈状态向可愈性转变[15]。 由于BBF很难从肉眼上进行识别,在临床诊断和鉴 别上存在一定难度,但是越来越多的伤口护理专家 认为很多延迟伤口愈合的因素亦会增加BBF形成的 风险,如糖尿病、心内膜炎、牙周炎、骨髓炎等全身性 疾病会促进伤口 BBF产生;机体的移植物和假体的 使用,如尿管留置、人工心脏瓣膜、关节置换等;患者 自身免疫功能低下、全身营养不良、细胞功能障碍 等,这些因素都会加剧BBF产生m。因此不断更新BBF 的相关知识,对识别临床高危患者和伤口有一定的 指导作用。 临床上虽有去除BBF的成功案例报道,但是具 体的方法和战略还处于雏形阶段,因此我们预测未 来研究重点包括:①量化判断生物膜去除和残留的 临床标准。②根据伤口个体差异性,分析治疗靶点, 思考如何发挥联合治疗的协同性和效率最大化,总 结出BBF伤口护理流程。③临床上使用抗生物膜的 活性敷料,实施大样本随机对照试验,得出最佳实践 证据。 参考文献 [1] 付小兵.细菌生物膜形成与慢性难愈合创面发生[J].创伤外科 杂志,2008,10(5):416-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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