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一阵闹铃响起,又要起来上夜班了,极不情愿的起来,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底又一次冒出,这何时是个头? 时间到转至毕业那年,被分配到神经外科,那时没有夜班,特别想上夜班,因为上夜班就代表自己能独当一面,更重要的是收入也会多点,不会工资都不够吃饭。为了能早日独当一面,工作劲特别足,什么都不计较,中秋,国庆去病房量一圈血压回来,口袋里被家属塞满了吃的,心里满满欢喜。 那年11月,为了开展我们的NSICU,护士长把我们轮流送入中心ICU学习1-2周,12月中旬中心ICU床位告满,很不幸的有一个一个重度颅脑损伤的患者并且急需手术,中心ICU以我科室有NSICU配置及曾近期学习过为由,拒收我科患者,就这样我们的NSICU非常无奈的收治了第一个病人,当时我前夜,临危受命,装了我科第一台呼吸机,并且试机无报警,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对监护室感情特别深一点。 神经外科收治的大多都为脑部受伤,而车祸醉酒摔伤尤为多见,而这些醉酒摔伤的一般医生为放心都放到NSICU里,而这些就是我们严谨重症医学暂时减压的入口。 患者A因醉酒入NSICU,患者B因术后监测入NSICU。两人机缘巧合床位紧邻。因怕患者A意识不清意外跌倒摔伤,常规约束带约束处理至患者酒醒。患者B术后常规镇静镇痛,神志昏迷。患者A稀里糊涂的让护士解开,护理不予理睬,然后患者A瞄准了旁边的患者B,让患者B给患者A解开,护士也是无心,说了一句你要是能把患者B喊醒给你解开,你厉害。像是的默许似的,患者A冲患者B喊了一夜的“哥们,起来,给哥解开,哥请你喝酒,哥们”·········· 患者C因术后入监护NSICU,平时嗜烟,术后半清醒半糊涂装,见谁都问要烟抽,一日主管医生来查房,上来一句“兄弟,有没有烟,给根烟给我抽,兄弟”······· 患者D因意识不清乱踹而被约束,主管医生来查房,要求护士不要约束,护士告知因其烦躁乱踹所以约束,主管医生说踹没关系,随他踹,边说边自己去解开患者脚踝处的约束带,然后很不幸的被患者踹了一脚,主管医生一句哎呀呀,还真会踹人。我至今都记得主管医生的那个无语········· 患者E因某种原因入住NSICU观察,第一天晚上,主管医生查房护士告知你这个病人是个麦霸,高歌不停,医生看着安静的患者不信,护士快速走到患者床边,摇醒E道给我们唱首歌吧,然后就听到“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 患者F脑外伤后精神障碍,一日其妻子,儿子搀扶其到护士站,让我帮忙把该患者的留置针重新固定一下,防止脱落。该患者有袭击人的倾向,已有数位护士被其以各种原因致伤,因此其妻子儿子抓着F的手不放就是怕再次伤人,果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F竟然拿自己的头来撞我的头,当时一个字,头好晕,嘱家属赶紧把患者带走,一个人默默坐下休息,后来家属过来道歉,因为被尊重且无意,所以选择不计较。 偶尔一次的组长班与一个自命清高的拆迁户接触,该拆迁户的爸爸生病住院,因为一句“手臂弯曲不当导致PICC输液不畅,换个姿势就可以了”,个人认为临床上很常见的一件事,家属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技术不好,还怪我说是因为他爸爸手臂弯曲了,当时骂的很难听,去找护士长解决,护士长刚好外出,管床医生也来了,就在我前面,我就站在管床医生身后,他说了一句我至今记忆犹深的一句,你做护士就活该挨骂,有本事找一个老公不做护士我骂不到你······当时眼泪不停的打转,凭什么,我凭自己本事工作,你凭什么骂我,又凭什么我不能还口,又凭什么我那些昔日所谓要好的同事看着我挨骂,护士长躲在外面不肯回来,管床医生也劝不······第一次,不知道为何去选择当护士,也第一次从心底去质疑,我是否选对了行业?心情持续低落,虽然后来这个拆迁户为了赔罪请我吃一顿饭,可是,这那里是一顿饭可以解决的? 一个很平常的周四,很多患者来复查。突然一个家属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并且还介绍我给其他患者及家属,说我人好,细心,技术也好······· 一个很平常日子,一个12床的奶奶说很久不见我,问我去哪里了,说我打针可好了,一点也不疼,这几天一直在找你······ 一个很平常的夜班,一个新入患者,医生交代密切观察瞳孔,发现瞳孔变大了一点开始呼叫医生,医生下去复查了一个CT后瞳孔大到边,然后立刻去了手术室······ 又一个很平常的夜班,医生通知他科转入一个摔伤的患者,目前人清楚,出血暂不多,先放NSICU观察,上来时发现双侧瞳孔散大,立刻呼叫医生,查看后也去了手术室······ 时而被肯定,时而被否定,时而被夸赞,时而被贬低,时而伤心欲绝,时而欢喜无比,就这样,时间悄悄过了七年了。有人说神经外科好恐怖,病人头部多数不是凹陷一块就是凸出一块,躺床上不下来还好,下来活动了神志上分不清是大人和小孩,外加几个气管切开的,若不是青天白日,感觉是到了地狱。可是总有一群可爱的人会想办法逗你笑,为你减压,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总会为你开一扇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