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学华西医院 甲状腺癌从颈部一直长到心脏！

10月29日，术后两周的小赵（化名）顺利出院了，临走前他特意和帮助过自己的医生护士们合影留念。
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和良好的状态，大家可能很难想象小赵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甲状腺外科主任李志辉教授团队、肺癌中心周清华教授团队、麻醉科刘斌教授、胸外科ICU团队及手术室护理团队等多学科协作努力，为小赵进行了华西医院史上罕见的五次门诊多学科会诊，奋力拼下了一场“世界级高难度”的手术，为24岁的小赵重启“生门”。


小赵是一名24岁的在读研究生，1年前在外院行甲状腺癌根治术后复发，肿瘤沿上腔静脉从颈内一直长到心脏内，并在右心房内形成一个“癌栓”，使上半身静脉血管完全“堵塞”，随时可能猝死……


近一年的时间里，小赵和家人辗转多地求医，先后在核医学科、血管外科等多科求诊。小赵说：
“后来查出上腔血管有阴影，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病情没有好转，脸和手臂水肿得像胖了四十斤，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外院求医无果几乎扑灭了小赵及家人最后的希望。在病友的推荐下，小赵辗转找到华西医院甲状腺外科主任李志辉。2019年7月，经过多项影像学检查，终于揭开谜底：



小赵的甲状腺癌除了局部复发侵入纵膈形成巨大肿瘤外，肿瘤还直接侵入左侧颈内静脉腔内，在左侧颈内静脉内生长形成了类似血栓的“癌栓”。


癌栓远端延伸进入颅内静脉，近端经左侧颈内静脉进入左侧锁骨下静脉、左无名静脉、右无名静脉、上腔静脉，并通过上腔静脉一直长到心脏内，在右心房内形成“癌栓”，使患者上半身静脉血管完全“堵塞”，上半身静脉血液完全不能回流到心脏，导致严重的“上腔静脉回流阻塞综合征”。





然而 “真相”揭开了，不代表小赵就有救了：这样严重、复杂的病情，即使是见惯了疑难杂症的华西专家们也望而叹息。李志辉教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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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如果再拖下去，患者随时有心脏内癌栓脱落患者猝死的风险；而且癌栓已经进入颅内静脉环，如果癌栓继续延伸，患者有死于脑颅内高压所致“脑疝”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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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如果做手术，手术难度又是前所未有地巨大：

要达到手术成功，除了切除复发巨大肿瘤外，更重要的是如何在保证不发生癌栓脱落、心脏和肺动脉急性癌栓的（导致患者猝死）的前提下，完整地切除受肿瘤侵犯的所有上半身的静脉大血管、完整地摘除包括左侧颅内静脉在内的所有大血管及右心房内的癌栓，以及重建患者的上腔静脉系统，恢复和重建患者正常的上半身大血管系统和保证上半身静脉血液能够正常回流，保证术后远期生存和生活质量。







此类病例全世界的记载仅20例，手术成功的仅有2人，肿瘤已侵犯到心脏的情况国内未见报道。





二
为了小赵的病情，李志辉教授及多学科专家团队的专家们反复查询相关文献。但结果却不乐观：全球手术成功的案例太少了，肿瘤已侵犯到心脏的情况更是罕见。

但是，每次看到小赵顶着浮肿却依然写着“希望”的脸庞一次次来复诊，看到他父母殷切地望着医生的眼神，看到他们虽然听不懂复杂的医学名词，却每次都仔细地在本子上记下医生说的一句句话，李志辉教授总是不忍心说出劝他们“放弃希望”的话。

小赵说，他一直相信李教授能治好自己的病，病情已经如此严重的他也没有办休学，他坚信自己能很快回到课堂，继续学习和研究，“连我研究生导师都跟我说放心治病，如果治疗费用不够，他来帮我出！”


小赵如此坚定的求生渴望，最终让李志辉教授及其多学科专家团队的专家们决定“拼一把”。
李志辉先后在华西医院发起了四次多学科会诊，包括心脏外科、头颈外科、肿瘤科等近15个科室、20余名国内顶级专家参与，但由于手术风险难度极大，一直没有形成可实施的手术方案。

治疗受阻，小赵一度没有如期来复诊，李志辉教授一直牵挂着他。

他让科室的雷建勇副教授两次去寻找，经历两周，通过各种联系方式，终于联系上了小赵。那时的他已经正在去放疗的路上。而放疗对于此时的小赵来说，只是一种姑息治疗的方式，且一旦放疗就意味着失去了最后手术根治的机会。
电话里，李志辉教授的一句话重燃了这个家庭的希望：“回来吧，我给你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李志辉教授在门诊再次发起了第五次多学科会诊，这种高频率的多学科会诊在华西医院十分罕见。这次会诊，李志辉教授邀请到了华西肺癌中心主任、全球知名胸外科专家周清华教授，周清华毅然决定迎接挑战，并专门创造了全世界又一个新的外科手术术式。

会诊后，周清华教授出具的会诊意见

三


术前MDT讨论
小赵入院后，在医院的支持下，李志辉教授再次组织华西医院精干力量进行了术前MDT讨论，邀请了包括肺癌中心、麻醉科、胸外科ICU、耳鼻咽喉·头颈外科、胸外科、心脏大血管外科、影像科、血管外科、核医学科等科室的各专业顶级专家。
李志辉教授说到，这个病例的确难度极大，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珍贵机会。医学不可能靠某一个医生创造奇迹，但每一个医生都努力争取一点，这力量积聚起来，说不定这个病人就（救）回来了。


充分的术前沟通
术前，李志辉教授及参与手术的专家团队的专家们也与小赵父母充分沟通了手术风险。
“孩子还这么年轻，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我们不想让他就这样没有希望地离开美好的世界，我们愿意冒这个风险，”妈妈王女士坚定地对李志辉教授及专家们说。


手术正式进行
患者家属的支持，让医生们更坚定了信念。10月12日是小赵被推进手术室的日子，用甲状腺外科雷建勇副教授的话来说——华西医院为小赵“动用了最好的力量及所有医疗资源”：



主刀医生确定为肺癌中心主任周清华教授、甲状腺外科主任李志辉教授；肺癌中心唐小军副教授，甲状腺外科雷建勇副教授分别作第一和第二助手，2名主治医生（王艺超，陈宝杰医师）作第三四助手，共计20余名医护人员参与手术。
麻醉医生是由全国麻醉专业排名第一的华西医院麻醉科派出资深的刘斌教授，提前设计了安全“保命”预案，为防备术中可能出现的大出血、循环阻塞等意外情况做了充分准备，且术中使用了自主创新的“颈内静脉-股静脉转流系统”。
麻醉手术中心罗艳丽、安晶晶护士长，楼层负责人李脊老师特别为这台手术全程协调；为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手术护理团队派出了拥有近30年手术室护理经验的黎德芝、王梦松，还从温江院区专门调回了经验相对丰富的邓永萍作为器械护士。
心脏外科ECMO（人工肺）团队也在手术台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处理术中意外情况。
血库为小赵提前备血高达10000毫升。


手术团队为小赵完整、整块切除了颈纵膈巨大复发性甲状腺肿瘤、被肿瘤侵犯的胸腺、左颈内静脉、左锁骨下静脉、左右无名静脉、上腔静脉，完整摘除了上述大血管、左侧颅内静脉、右心房内的巨大癌栓，并以人工血管置换重建了上腔循环：包括高位左颈内静脉-右心房、右无名静脉-右心房的血管通路。
“相当于为患者人工重建了上半身的静脉系统，”李志辉教授总结道。


手术过程比较顺利，手术后小赵被送进胸外ICU监护，经过胸外科ICU医护团队的精心治疗、精心护理，患者术后13小时就顺利拔除气管插管，并很快回到普通病房。
由于这是一个大型手术，回病房后小赵基础状况有待恢复，心理负担重，焦虑明显，常常在噩梦中惊醒。经过病房苟菊香护士长、周倩副护士长及主管护士叶红艳等老师的精心护理、心理疏导，以及伤口护士全程的伤口管理，小赵的状态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四


小赵的妈妈王女士说，自己会永远记得，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了10多个小时后，再次见到李志辉教授的那一刻。“他穿着手术衣，不顾疲惫，就赶着出来告诉我们手术成功了……”回忆起那一刻，她眼泪止不住地涌。
10月29日，小赵顺利出院了。甲状腺外科副护士长周倩介绍，他恢复状况良好，未来还会接受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和定期复诊。

李志辉教授说：“患者的求生欲望、患者家属的信任，医院及全院各科室的大力支持，是我们医护团队对患者‘不抛弃，不放弃’的最大动力。”

（本文内容来源为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甲状腺外科、成都商报四川名医）